【渣翻】克里特的狄克提斯的《特洛亚战记》(成书于约4世纪)四卷1至10节(本卷共22节)

听说联军平均战力最高的部门是炊事部

其实是因为成员只有奥德修斯和墨涅拉奥斯两个人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炊事部,都是私设(四风呼号这么便利的东西用来鼓风多好,墨涅拉奥斯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节俭行事)段子和正文无关

注意事项:

①翻译自Giles Laurén编辑的拉丁-英对照版本中的英译,暂不对介绍、前言等进行翻译。

②个人英汉语双渣,有不达意、不够雅观之处还请指出。个人翻译时存疑处已用注释标出。

③人名大部沿用前人译名选取译者喜欢的,少部分依照罗念生《古希腊语译音法》翻译。

④希腊文和拉丁文时常有出入,本人拉丁语素养为零,使得状况雪上加霜。因此转译成的英文不同的专名,以拉丁文(注释以英文)为准。今后会整理出希腊名称版本。

⑤原文注释所提及的作者全部译为中文,作品编号保留原格式,书名是否翻译依情况而定;译注全部使用中文。


4.1

得知国王达成任务,安全地带领扈从们返回后,特洛亚人纷纷称赞希腊人的慈悲。他们原以为普里阿摩绝不可能赎回尸体,而希腊人会理直气壮地俘虏他,毕竟特洛亚人曾拒绝归还海伦。

一看到赫克托尔的尸体,全城军民以及特洛亚的盟军立刻拥上前去。他们哭着拉扯自己的头发,抓破面颊,城市被绝望淹没。赫克托尔在战场上的勇武举世闻名,而他出访时展现的友好形象同样深入人心,他的名望不仅来自他尚武的精神,更来自他正直的品格。现在,他死了。将他葬在先代国王伊罗斯旁边后[1],他们聚集在墓穴的两侧——一侧是赫卡柏与众妇女,另一侧则是特洛亚的男子和盟军——悲痛地唱起了挽歌。休战的十天内,每个人都像在履行责任一般为赫克托尔哭号,自早至晚没有一刻停歇。

4.2

就在城中居民举行葬礼时,彭忒西勒亚来到了特洛亚(前文提到赫克托尔曾前去与她会面)。她带来了一支由亚马逊和临近地区居民组成的庞大军队。得知赫克托尔已死后,她十分失落,决定动身返回。亚历山大见状送给她无数金银,最终成功说服她留下来作战。

几天后,彭忒西勒亚率军进发。她拒绝了特洛亚人的一切援助,足见她对自己士兵的信任。她将弓兵编排在右翼,步兵编排在左翼,她直属的骑兵队则被排在中央。我军也整队应战,墨涅拉奥斯、尤利西斯、墨里奥涅斯和透克尔负责应对弓兵,两位埃阿斯、狄俄墨得斯、阿伽门农、特勒波勒摩斯、阿斯卡拉福斯和伊阿尔墨诺斯负责应对步兵,余下的人和阿喀琉斯应对骑兵。一番排兵布阵后,战役开始了。女王用她的弓箭射杀了无数联军士兵,我军的透克尔则以牙还牙。与此同时,埃阿斯们正率领步兵持盾行进,用盾牌将阻挡在面前的敌人推回,他们蹂躏着成百上千的敌兵,锐不可当。

4.3

激战中,阿喀琉斯找到了骑兵护卫下的彭忒西勒亚。他掷出长枪,击中了目标,随后扯着她的头发将受伤的女王拉下战马,不费吹灰之力。见她落马,她的属下纷纷沮丧地逃散。我军一直追击到城墙外,砍杀未能在城门关闭前入城的敌兵;不过,我们放弃了杀害那些女战士。

敌人遭到屠戮,我军则大获全胜。回到船边,我们却发现彭忒西勒亚仍未死亡。惊叹于她的勇气与魄力,我们几乎是立刻召开了一场会议讨论她的命运。最终,我们决定趁她还有知觉的时候将她扔进河里淹死,或者丢给狗群撕碎,因为她逾越了自然和性别的界限。阿喀琉斯赞成仅仅让她自生自灭并为她举行葬礼,然而与他观点迥异的狄俄墨得斯却赢得了多数人的支持:他询问每个人的意见,证明淹死彭忒西勒亚是全军一致的决议。于是,他抓着彭忒西勒亚的脚,将她扔进了斯卡曼德尔河。没有人指责他的行为残忍或野蛮。就这样,亚马逊女王在失去了属下前来驰援普里阿摩的军队后,因为自己的有勇无谋而被杀掉了。

4.4

之后的几天里,提托诺斯与奥萝拉[2]之子门农率领由印度人[3]和埃塞俄比亚[4]人组成的大军抵达特洛亚。行军时,成千上万的士兵身着各式各样的盔甲,十分引人注目,其人数之多甚至超过了普里阿摩的期望祈祷。不论是特洛亚附近还是其他遥远的邦国,目力所及,漫山遍野都是士兵和战马,华丽的盔甲和各色军旗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辉。这些军队在门农的率领下,翻越高加索山脉[5]来到特洛亚。

与此同时,他也派遣了相同数量的士兵在法拉斯的领导和指引下乘船前来。他们曾在罗德斯岛[6]停留,不久后在那里发现了希腊联军的一支队伍。起初,他们害怕任务的目的被察觉后,希腊人会焚毁他们的船只,于是他们驻留在港口。不过,很快他们便兵分多路,前往岛上卡墨罗斯和伊阿吕苏斯等地的富庶城市[7]。

不久,罗德斯人开始责怪法拉斯不该援助亚历山大,先前征服了法拉斯的国家——西顿的人,正是这位亚历山大[8]。他们纷纷表示:任何袒护亚历山大恶行的人都和野蛮人没有任何区别,想以此煽动军队的情绪;他们还对普通士兵说了不少奉承话,以促使他们倒戈。他们的努力并非无用功,占法拉斯军队大半壁江山的腓尼基人有的受了罗德斯人的谴责的影响,有的则意图将法拉斯舰船内装载的财物据为己有。于是,他们袭击法拉斯,将他石磔而死。随后,他们将黄金和其他战利品瓜分,分散到了前文提到的各个城市中居住。

4.5

与此同时,门农的军队正于特洛亚城外广阔的原野上安营扎寨(他们的人数过多,以至于城内一时无法容纳),并在自己所属的独特分组内训练备战。由于小组成员来自不同地区,其战斗方式和技巧也大相径庭。组与组之间不同的武器、盾牌和头盔使得全军的面貌越发恐怖,充斥着好战的氛围。

几天后的一个黎明,门农见士兵已完成训练,遂下令出战。特洛亚人也在留下部分守军后跟随他们的盟友一同出击。我方也出兵迎敌,但在目睹了对方庞大的军队后,大家显得有些胆怯。当双方进入投枪可及的范围时,敌军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嚷,并如山崩一般涌入我方阵线。起初,我军保持着阵线的紧密,尚能阻挡敌人的进攻,但他们很快变换了阵型,武器开始从四面八方飞来,双方都不断有士兵死去。视线范围内不断有人死去,只要门农还在驾驶着他的战车,在最勇敢的士兵的协助下冲击我方的中军,击杀或击伤阻挡他的人。我军伤亡惨重,将领们也承认了战败的事实,认为在失败已经注定的当下,只有逃跑才是唯一的出路。然而,夜晚这位受压迫者的庇护人的到来阻挡了敌人,否则我们的船只将在那一天被烧毁——门农的力量和军事才能是何等强大,我们的境况又何等地令人痛惜。

4.6

战斗中止后的夜晚,我们垂头丧气地埋葬牺牲的同胞,心中满怀对战争惨淡结局的恐惧。随后我们想出了一个计划:推举一人与门农决斗。于是,我们决定通过抽签决定那位战士的人选。全员都参加了抽签,只有墨涅拉奥斯、尤利西斯和伊多墨纽斯应阿伽门农的要求未曾参加。最终,仿佛回应着全军的期待一般,埃阿斯·特拉蒙被选中了。之后我们饱餐战饭以恢复精力和体力,并在余下的时间里享受睡眠。

黎明时分我们武装起来,有序地指挥联军出战。门农也未放松警惕,同样在全体特洛亚士兵的跟随下进军。两军集结完毕后,战斗再次打响。像某些人期待的那样,双方都有成百上千的人不是倒地毙命,就是在受了致命伤后被迫撤离战场。就在这场战斗中,涅斯托尔之子安提罗科斯遭到门农的攻击,不幸阵亡。

认为时机成熟后,埃阿斯在双方的阵线中间现身,向国王发起挑战。不过最初,他还是喊来尤利西斯和伊多墨纽斯保卫他免受无关人等的袭击。门农见到埃阿斯出阵,也从战车上跳下,走到埃阿斯面前。恐惧和希望在双方阵营中蔓延开来。最终,埃阿斯将枪尖刺入门农盾牌的中心,运用全身的重量和筋力将后者捅穿,刺中他的胁部。门农的同伴见状立刻冲上前来,试图推开埃阿斯以救助他们的国王,但异邦人的干涉行为激起了阿喀琉斯的不满,他也加入这场打斗,一枪洞穿了门农无法被盾牌防护的咽喉。

4.7

门农出人意料的死亡在挫败了敌人的战意的同时也鼓舞着我们。现在埃塞俄比亚人开始溃逃,我军则乘胜追击,对他们展开屠杀。波吕达玛斯试图重整队伍,不过他很快便被我军包围,并死于埃阿斯对他大腿根部的致命一击[9];安特诺尔之子格劳科斯则在与狄俄墨德斯的战斗中被阿伽门农的一枪刺死。战场上,埃塞俄比亚人和特洛亚人在原野上争先恐后地到处逃窜,士兵拥挤踩踏,互相倾轧,脱缰的战马不时将他们踏倒。我军则精神振奋,将士们挥舞着长枪不断地将躲避不及的敌军逐个击破。城墙附近的区域血流成河;敌军途经之处,盔甲和尸体被胡乱弃置。此战中,下文提到的普里阿摩的儿子们均惨遭屠戮:阿瑞托斯和埃肯蒙为尤利西斯所杀;德律奥普斯、比阿斯和科里坦[10]为伊多墨纽斯所杀;伊利奥纽斯[11]和菲勒诺尔[12]为埃阿斯·奥伊琉斯所杀;提厄斯特斯[13]和特勒斯特斯为狄俄墨得斯所杀;安提福斯、阿伽乌斯、阿伽同和格劳科斯为另一位埃阿斯所杀;阿斯特洛派奥斯[14]为阿喀琉斯所杀。直到我军士兵最终彻底满足,精疲力竭后杀戮才告停止。

4.8

我们返回营地后,特洛亚人派来使者以获取埋葬死者的许可,就这样,尸体被收集起来,遵循着古老的传统火化并安葬。不过,门农的尸体并未和其他人一同火化:他的骨灰被放置在瓮中,交付给亲戚带回故乡[15]。

在充分地清洗了安提罗科斯的尸体后,我们把它交给涅斯托尔以举行体面的葬礼,我们乞求他以勇气承受战争带来的逆境。最终,我们用多半个夜晚的时间为安提罗科斯举行葬礼,置酒以示对他的表彰。葬礼筵席上,大家也赞扬了埃阿斯和阿喀琉斯一番,将他们置于最高的位置。

葬礼结束后,特洛亚人也收起了因门农遭遇的灾祸而表露的悲伤,但他们的内心仍被绝望紧抓不放,他们害怕战争的结局。萨尔佩冬之死,以及后来赫克托尔的被杀带走了他们残留的希望;现在门农个人带来的最后的好运也已告终。如此多的逆境接二连三地降临在他们身上,使他们一转颓势的希望完全破灭。

4.9

几天后,希腊人再次拿起武器,行进到原野上要求特洛亚人出城迎战——如果他们胆敢如此的话。亚历山大和他的兄弟们为回应挑战,也整备队伍进军。但在两军接近到可以短兵相接或互掷投枪前,异邦人的阵型就已不战自溃。我们从各个方向冲击逃跑的敌军,用刀剑攻击他们或是迅猛地将他们推入河中,他们无路可逃。普里阿摩的两个儿子——吕卡昂和特洛伊露斯被我们俘虏。依照阿喀琉斯的命令,他们被带到军队中间当众砍死,阿喀琉斯对普里阿摩不顾先前关于战争的讨论感到愤怒。特洛亚人发出悲伤的叫喊,痛苦地哀悼年轻的特洛伊露斯的遭遇。这个刚刚步入成年的人是特洛亚人的最爱,他们宠爱她,不仅因为他诚实而谦逊,更是因为他有着英俊的外貌。

4.10

几天后,为辛布拉的阿波罗举行的宗教庆典开始了;两军订立了合约,停止了一切敌对行为。随后,普里阿摩抓住两军都在全神贯注于献祭的时机,派伊代奥斯向阿喀琉斯说明有关波吕克赛娜的事宜。然而,就在阿喀琉斯和伊代奥斯仔细查看说明的细则时,有关这次会面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船边。先前,就有传闻称他是个叛徒,现在传闻被进一步坐实。士兵们被激怒了,他们怀疑阿喀琉斯不忠。于是,为了安抚义愤填膺的士兵,埃阿斯、狄俄墨得斯和尤利西斯前往圣林,站在神庙前等待阿喀琉斯出来。他们此行也是为了告诉阿喀琉斯船边发生的事,并阻止他继续和特洛亚人进行秘密交易。


[1] 该坟墓在《伊里亚特》10.415和11.372也被提到了。译注:伊罗斯是普里阿摩的祖父,据《书藏》3.12.3,帕拉迪翁一事即发生在他当政期间。

[2] 译注:罗马神话中的曙光女神,此处对应希腊神话中门农的母亲厄俄斯。

[3] 译注:此处的印度泛指印度河以东,孟加拉湾以西的广大地区。

[4] 译注:泛指埃及以南的红海西部沿岸地区。

[5] 译注:横贯里海和黑海间的陆地。

[6] 译注:属于今希腊,位于土耳其南部海域。

[7] 译注:卡墨罗斯和伊阿吕苏斯均是罗德岛上的城市名而非地区名,因此原文的“they went to the wealthy cities of Camirus and Ialysus”似不妥,应为“thewealthy cities like Camirus and Ialysus ”,但这两座城市均是以达那奥斯女儿的名字命名(Kamira和Ialysos),所以翻译成“卡米拉和伊阿吕苏斯的富庶城市”也未尝不可,奈何原文的Camirus并不是人名。

[8] 见本书1.5。

[9] 译注:原文“but soon was surrounded and fell,hit in the groin by Ajax”,fell可译作“(受伤)倒下(未死)”或“死去”,此处权按后一种译,不过事实上荷马史诗也并未给出他的结局。

[10] 此名字的拼写可能有误。译注:这样说可能是因为此名字未出现在荷马或阿波罗多罗斯或许金努斯的著作中,拼写似乎也不符合希腊文的语言习惯。

[11] 译注:此人的同名者有《伊里亚特》14.489-495提到的特洛亚士兵和《埃涅阿斯纪》1.120提到的特洛亚长者等,但并非普里阿摩斯的儿子之一。

[12] 译注:同样未见于以上三种著作。

[13] 译注:同注147,大概和那位提厄斯特斯是重名……吧……

[14] 译注:在从特勒斯特斯到阿斯特洛派奥斯的一系列人名中,特勒斯特斯、阿伽乌斯和阿斯特洛派奥斯未见于前文提到的三种著作,特勒斯特斯与一位科林斯国王同名,阿伽乌斯(拉丁文Agavus)名字中的v只不存在于希腊文中,格劳科斯又是一位同名者众多的人物,阿斯特洛派奥斯则与2.43提到的统领派奥尼亚人的特洛亚盟友同名。

[15] 在《埃提奥比斯》中(frag.1,Evelyn-White本p.507)奥萝拉从朱庇特处为儿子求得了不朽。

多少能理解莎翁写《特洛勒斯和克丽希达》时的想法了?不过不用再忍很久了,因为这部书只有6卷。

三卷2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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