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伽门农中心】迈锡尼传令官的一天

Summary:传令官佩里斐特斯所见的,联军众眼中的阿伽门农。

 预警:惯例史诗和迈锡尼史诗混,实际出场人物包括佩里斐特斯,伊多墨纽斯,奥德修斯,阿伽门农。有私设但从良无娘化


最近tag内啥有点多,发点主帅相关净化一下(


赫克托尔虽只杀死了迈锡尼人佩里斐特斯,

科普琉斯的心爱的儿子,科普琉斯是

欧律斯透斯王的传令官,常去见赫拉克勒斯。

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生出的儿子,

却比父亲强得多,具有各种美德:

捷足、善战,智慧也超过迈锡尼各贵显,

这时他却给了赫克托尔巨大的荣誉。

当时他正转身回跑,踩着了盾沿,

那是面长盾,防御枪矢直到脚边。

盾牌妨碍了他,使他仰面翻倒,

头盔碰地在额边发出可怕的响声。

赫克托尔警觉地发现,立即奔过去站定,

一枪刺进他的胸膛,杀死在他的

朋友们身旁:朋友们痛心却救不了他,

因为他们对神样的赫克托尔也很害怕。(《伊利亚特》15.640-652)

 

他们这些人

由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统治,

他有百艘船,大多数最英勇的人跟随他。(《伊利亚特》,2.575-578)

 

欧律斯透斯见了赫拉克勒斯的英勇大为出惊,禁止他以后进到城里,叫他只要把他的工作在城门口给一看就好了。他们说他因为害怕,给他自己做了一只青铜的缸,躲在地底下,又说他叫一个使者即厄勒亚的珀罗普斯的儿子科普琉斯传达工作的命令。后者杀死了伊菲托斯,逃到迈锡尼来,由欧律斯透斯给祓除了,便住下在那里。(《书藏》,2.5.1)

 

 

 

一切要从一次职务变动说起。

迈锡尼人佩里斐特斯(Periphetes),原本的职责是迈锡尼王宫的伴侍(hequetas),在此次对特洛亚的远征中更是担任战车部队分队长,承担更具决定意义的车战。但是不幸降临在他的同事——传令官塔尔提比奥斯(Talthybius)身上的一场疫病却使得他不得不离开雕饰精美的载具,暂时顶替传令官的工作。毕竟休战期间战车手可以缺席,但作战期间传令官却不能。

佩里斐特斯是战战兢兢地接手这份职务的,不过好在进入第十年的战争并没有那么激烈,休战协议生效的当下,连以呐喊的方式向全军转达命令这样的常规事务都不必由他亲为,有待他处理的更多的是来自赫勒斯旁托斯(Hellespontus)以北乃至爱琴海以西的文书。

于是,滑稽的一幕发生了:疲于与泥板的苦战的阿伽门农在佩里斐特斯投入地为其分拣文书时不自觉地走了神,等到佩里斐特斯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时,未能得到妥善处置的泥板已经叠得同一把凳子一般高。试图旁敲侧击地忠告无果后,佩里斐特斯只得略略收敛了发牢骚用表情,正色抗议道:

“我名义上也是阿伽门农的长辈啊。”

但是,就在他以为这位迈锡尼晚辈默认了自己的批评时,阿伽门农埋在桌上毛毯里的头附近传来细小的咕哝声:

“我的长辈已经够多了……”

 

自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佩里斐特斯没有直接追问阿伽门农是哪几位长辈,毕竟如同他作为居于迈锡尼的原住民,天生即是阿伽门农的长辈一样,手握权杖的阿伽门农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合法君主。但说实话,那句发言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这或许有些小题大作。就他所了解到的范围,阿伽门农不擅长应付晚辈是出了名的,据传她在拉克德蒙避难时能与狄俄斯库里和平共处已属勉强,但仿佛是作为补偿一般,她对长辈——准确地说是一切比自己年长的人,无论是亲族还是非亲族,统统都抱怀着尊敬之情。虽然这某种意义上也赢得了对方的认同,但尊敬和盲信之间往往只有一纸之遥,尤其是在“长辈”多到了连他自己都感到无奈的情况下。

同胞的烦恼就是自己的烦恼,更何况对于佩里斐特斯来说阿伽门农不仅是自己敬爱的上司,更是自幼于迈锡尼卫城结识的友人。为了尽到传令官的职责,佩里斐特斯开始历数造成现状的究竟是哪些人。按照时间先验性的原则,阿伽门农的尚且存活的最早的长辈应该是……

 

“伊多墨纽斯!”

听到有人称呼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这位克里特人的巴塞勒斯正在营帐里和伴有墨里奥涅斯(Meriones)下棋,这句略带敌意的喊话带给他的更多是惊愕。有人比他行动得更快,就在他仍在发愣时,对面的墨里奥涅斯已经起身。

佩里斐特斯可能没有意识到,他平日美好的名声真的能避免他受伤,至少方才是这样。漫步到克里特人的营地时,佩里斐特斯突然发觉伊多墨纽斯不仅与阿伽门农有血缘关系,而且也较年长,于是不经意间喊出了此人的名号。见到来者是佩里斐特斯而非某个臭名昭著的无礼者,墨里奥涅斯及时收回了悬在佩里斐特斯胸膛前的双刃斧。事实上在阿尔戈斯平原时,佩里斐特斯的出类拔萃就广为称道,现在他的名声更是遍及阿开奥斯联军,与之俱来的是对他的父亲科普琉斯(Copreus)的贬斥——人们常说如此不堪的父亲拥有如此优秀的儿子实在不可思议。不过在佩里菲特斯看来,人所赞扬的敏捷而强健的身体于他在迈锡尼的职务并无太大影响,其他方面的美德则不过是丈量土地时保持精准、允诺给神明的祭品从不拖延等稀松之事罢了。相比之下,服侍欧律斯透斯王的父亲果真如此卑劣吗?科普琉斯并不确信。

“想知道我和阿伽门农具体有怎样的关系?可以哦。”

若是定要在阿开奥斯联军中指名一位最为出类拔萃的人,佩里斐特斯认为伊多墨纽斯比自己更适合获得提名。此人乍一看性格颇为粗疏,但除了最自我中心的一批成员,联军几乎无人不知晓伊多墨纽斯的优点——无论是作为一位巴塞勒斯还是作为一名克里特人,他始终平易近人,丝毫未曾表现出克里特人惯有的倨傲。阿尔戈斯人从奥利斯航向特洛亚之前,佩里斐特斯曾在迈锡尼的殿堂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1],不过除此之外,佩里斐特斯对他知之甚少,他与最为德高望重的涅斯托尔一同成为联军宴会中首先被邀请的两人,还在席间获得醇酒的无限供应等特权。阿伽门农称他为舅父,但据佩里斐特斯所知,阿伽门农的母亲阿厄洛珀(Aerope)唯一的兄弟,是已过世的阿尔泰墨涅斯(Althaemenes)。

“阿伽门农的母亲和我是堂兄妹,我的父亲和她的父亲,丢卡利昂(Deucalion)和卡特柔斯(Catreus),皆是米诺斯所生。”

伊多墨纽斯仿佛为佩里斐特斯心中那团混乱的丝线扯开了一个结。如今在死者中执掌裁决的米诺斯王自不必说,佩里斐特斯对卡特柔斯也绝非陌生:当年,正是因为墨涅拉奥斯在招待帕里斯期间离开拉刻德蒙(Lacedemon)赴克里特出席卡特柔斯的葬礼,才致使帕里斯获得了可乘之机。不过,佩里斐特斯并不认为墨涅拉奥斯,或他的外祖父卡特柔斯应为此负责,为求娶海伦众巴塞勒斯立了誓,现在他们不过是要遵行誓言罢了。如果无论什么事件都要指定一个原因的话,为何不怪当初勒达生下了海伦呢?

“所以我并非一位真正的舅父。即便阿伽门农只将我这个远亲视作普通的巴塞勒斯,于他也不会有任何不便。但他一定要将我视作舅父还格外依靠我实在很令人开心,虽然我很希望他称呼我为兄长……”

佩里斐特斯缕析因果时,对面的伊多墨纽斯欢乐地宕开了话题,引得一旁的墨里奥涅斯频频皱眉。这两个人到底谁才是年长一方啊——佩里斐特斯一边腹诽,一边试图让对话重新变得严肃:“没关系,这样说来阿伽门农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迈锡尼人。”

这句话获得了超出预想的效果:不仅伊多墨纽斯从陶醉中回过神来,连墨里奥涅斯也产生了兴趣,后者向前迈了一小步,深棕色的眼睛也首次从伊多墨纽斯转移到迈锡尼人身上。

佩里斐特斯意识到自己抛出了一个过重的骰子,急忙试图解释:“呃,我是说从血统上看,阿伽门农的父亲来自皮萨(Pisa),祖先是吕底亚人,母亲则是——你们知道的——克里特人。可是丰产的大地上又有多少地生人呢?至少在我看来,我们迈锡尼人引以为豪的优点他大部分都有……”

 

“我说,进行如此娱乐化的解释不要紧么?”目送佩里斐特斯离开后,一直侍立在伊多墨纽斯侧后方的墨里奥涅斯开口询问。克里特和大陆的关系绝不能简化为二地元首间的私交,这是墨里奥涅斯的弦外之音。

“你放宽心。”伊多墨纽斯双肘撑在桌板,十指交叉,托住下巴。橡子色的眼瞳中的笑意一如既往,但那笑意中却莫名地多了几分深不可测,“欢愉能解决问题时自然会选择欢愉,但当欢愉力有不逮时,我会立即进行最严肃的抉择。”

 

帐外的佩里斐特斯检视着自己的收获:整齐地码放起的一摞泥板中,最顶层的一张记满了笔记。在克里特营帐的这段时间内他还计划好了另一件事:既然阿伽门农会对长辈展现明显的敬意,那么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就能快速确定接下来要拜访的人选。几名候选者中,卡尔卡斯首先出局——“那个预言家虽然看上去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但既然还独身应该不具有代表性”,凭借同样的理由,佩里斐特斯接着排除了墨涅斯透斯(Menestheus),菲罗克特特斯(Philoctetes)又不在军中。几番推敲过后,余下的日程已十分明了:奥德修斯和涅斯托耳。

 

伊塔卡传令官告诉佩里斐特斯,奥德修斯本人并不在距迈锡尼人的营帐甚近的伊塔卡主营,而是在稍远一些的祭器仓库。佩里斐特斯并未因此沮丧,这两个地点都在前往涅斯托耳营帐的途中,他的路程并不会因此延长。令他在意的是奥德修斯传令官的名字:虽说之前也注意到过很多次,但这位伊塔卡人和另一位迈锡尼人不仅同名,甚至职业也相同[3]。佩里斐特斯一度怀疑这样的相似性是女神赫拉或者她司分娩的女儿开的一个玩笑,毕竟这可能造成军务的诸多不便,显然他并未联想到,联军中存在两位埃阿斯,但除了最糊涂的人之外无人会将二人混淆。

推开库门时奥德修斯似乎已将祭器过目完毕,准备返回。但见到佩里斐特斯进入,奥德修斯仿佛猜到了此人的来意一般,退回屋内并示意佩里斐特斯一同落座。佩里斐特斯惊奇地发现阿开奥斯人的军师很可能认识自己,暗自将伊塔卡国王的记忆力赞叹了一番。

“问我身为阿伽门农的长辈的缘由?”

尽管知道它并不很容易回答,佩里斐特斯还是抛出了疑问。奥德修斯在阿伽门农的长辈中也属于最特殊的一位,姑且不谈他在阿伽门农的宴会前总是最先受到邀请这一事实,阿伽门农对他的容忍也很耐人寻味。若奥德修斯愿意,他完全可以言辞尖锐地当面驳斥阿伽门农而不必担心责罚,这一点就连佩里斐特斯也心生羡慕。但与此同时,阿伽门农对奥德修斯展现的敬意与这份容忍又完全不对等:佩里斐特斯已经数次目睹阿伽门农威胁削减分配给奥德修斯的战利品给第三者听,而奥德修斯似乎并不觉受到冒犯。

“虽然我能肯定他的态度是因为我的确更为年长,”奥德修斯迟疑了一会,开口说道,“但比起年龄长幼,我们之间瓦纳克斯-巴塞勒斯的关系更明显一些。”

“而且,我并不是能担当阿伽门农的长辈的人。”他罕见地显得有些落寞,固执地盯着营房的一角,平日总是扬起的眉毛略显无力地垂落,他犹豫着坦白道,“他心中的长辈应当是佩罗普娅(Pelopia)。或者更直接一些,欧律斯透斯(Eurystheus)……”

奥德修斯将目光转向佩里斐特斯,也将这个未完结的话题抛给了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应该更清楚”。佩里斐特斯试图说些什么,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把握好分寸的能力,二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先代——奥德修斯的自白让佩里斐特斯首次开始思考自己的长辈。人们似乎总有称颂往昔之人的倾向,距离迈锡尼的上一代王室与其臣僚死于与赫拉克勒斯的后裔(Heracleidai)的战争中仅仅过去了不到三十年,这一事件中捐身的许多人物却早已成为被崇拜的符号。但佩里斐特斯却深知两则例外:其一是自己如今卧躺在病榻上的同僚塔尔提比奥斯,迈锡尼贵族出身的他幼时便万分敬仰时任传令官的佩里斐特斯之父科普琉斯,以至于如今终于得以担任阿伽门农的传令官;另一则便是阿伽门农。佩里斐特斯印象中,欧律斯透斯死去时阿伽门农的悲伤程度不亚于失去父亲的自己,然而那时阿伽门农不过六岁出头。仔细想来,如今阿伽门农的处事方式或许果真与欧律斯透斯有半分相似。

 

“你不会对主帅说这些,对吧?”

奥德修斯和佩里斐特斯行进的方向恰好相反,分别前,奥德修斯如此发问。佩里斐特斯知道联军的军师此处指的是佩罗普娅一事,急忙应允。阿伽门农的表姊佩罗普娅代表的是坦塔罗斯家族最脆弱痛苦的心弦。或许对于他人来说,与佩罗普娅相关的记忆是必须掩埋的劣迹,但阿伽门农绝不会如此认为:欧律斯透斯和珀罗普娅一先一后,前者教导了阿伽门农作为瓦纳克斯的准则,后者则告知了阿伽门农作为长子的责任。他始终小心翼翼地在骇人听闻的诅咒与仇杀间维持着家族的荣耀,而佩里斐特斯和其他迈锡尼人绝不会践踏这份心意,但若有人质问他们是否认同这个家族的王权——佩里斐特斯认为,他们也绝不会逃避。

 

“佩里斐特斯,你还记得赫拉克勒斯的后裔吧。”

涅斯托尔与其说是在发问,不如说是在提醒。佩里斐特斯当然记得他们入侵迈锡尼的所作所为,他甚至能将所有关于赫拉克勒斯后裔的神谕都倒背如流,但他花了好一阵时间才想通,涅斯托尔某种意义上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

“我,阿特柔斯,乃至端居在伊利昂城中的拉奥墨冬(Laomedon)之子普里阿摩斯——我们三人都是在赫拉克勒斯席卷来的纷争中的幸存者。这是一种讽刺的感同身受。”

一度毁灭自己故乡的赫拉克勒斯有着作为英雄、尽显人力与人智的一面,这比遭到一个纯粹的恶棍蹂躏更令人痛苦。涅斯托尔的父亲与兄长因违约被赫拉克勒斯屠戮,普里阿摩斯亦然,佩里斐特斯的不同点在于,他故乡遭遇灾难的直接肇因并非赫拉克勒斯本人,而是他的后嗣。但从他共情的那一刻开始,他仿佛也理解了涅斯托尔以阿伽门农的长辈自居的原因。

 

举着一整摞蜡板走出最后一顶营帐,佩里斐特斯本以为,照亮他归途的会是暮云间涌出的夕阳余晖,实际上,赫利奥斯目视大地的时间早已过去,下弦月升起前,唯有漫天繁星与阵阵浪涛声与他为伴。三五成群的营帐内,亚该亚人纷纷点起灯火,那颜色与家宅的灶火竟有八分相似。但光芒连同暖意被囚在各自的帐篷里,佩里斐特斯感受到的,更多是自安纳托利亚而来、裹着早春寒意的阵风。

距离迈锡尼人的营地还有不到两斯塔迪昂,佩里斐特斯小心地将蜡板放在地上,甩了甩酸痛的小臂。东南方的特洛亚城也明亮起来,闪耀着远为明亮的光辉的同时,又坚决地拒斥着亚该亚人,丝毫不准许他们借之怀念自己的故乡。佩里斐特斯阖上眼睑,一天的寻访已大致让他有了答案,他试图借助蜡板上的笔记思考一个更为清晰的图景,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却是迈锡尼卫城宽厚的灰色城垣,以及明灭于其上的、守卫手中的炬火。

“佩里斐特斯?站在风口会染病的。”

佩里斐特斯猛地睁眼,特洛亚城被赫然站立的阿伽门农的身影遮挡,背后的光线为他的浅色长发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诶?您为何会……?”佩里斐特斯发问,趁机抱起摞在地上的蜡板,所幸阿伽门农没有对其内容产生好奇。

“今天是休战日,你却迟迟不回来。”二人一前一后,缓步走向位于正中央的迈锡尼营地,“于是我就出来找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阿伽门农回头看向佩里斐特斯,报之以饱满的笑脸。佩里斐特斯的营帐位于营地外围,二人在彼处相互叮嘱几句便各自分别,恍惚间,佩里斐特斯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二人仍身处二十多年前的迈锡尼城,从未受兵燹之祸困扰,也未曾肩起对那座街道宽阔的黄金之城的责任。他们只是两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所担忧的无非明日的功课是否困难,或是母亲的饭菜是否可口。他仍记得二人最后一次一起玩耍时阿伽门农因为埃癸斯托斯称呼他为兄长而愉悦不已,佩里斐特斯却没来得及向他分享了自己学会穿戴铜甲后的欢欣。第二天阿特柔斯遇害,阿伽门农等人逃离卫城,二人再次见面是三年后,期间佩里斐特斯曾以为阿伽门农归来时卫城亦能恢复往日的宁静,但事实击碎了那个幻想,闪耀着青铜的柔和光彩的回忆无法重现,滋长的永远是恶意和流言,正如幼时父亲科普琉斯随时任瓦纳克斯欧律斯透斯出征雅典后再也未能归乡一般。

 

进入室内,佩里斐特斯一反迈锡尼书吏惜字的传统,庄重地在泥板上刻下下述字句。他计划归返迈锡尼后将之送往工坊烧制。[4]

“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少年丧父的经历使他不自觉地寻找着饰演‘父亲’角色的人,这是他对年长者的那份非同寻常的尊敬的原因之一。

“但我认为,那更多地是源自他与所谓的长辈的互动。他敬爱并信任着他们,他们则反过来关怀而赞许着他。这便是那个螺旋越发难以拆解的最终原因。

“科普琉斯之子佩里斐特斯记。

 

Fin.

 

[1]引申于《伊利亚特》,3.228-3.333

身披长袍的神样的海伦回答他说:

“他是高大的埃阿斯,阿开奥斯人的堡垒。

神样的伊多墨纽斯在克里特人当中

站在他对面,他周围聚集着克里特人的领袖。

他从克里特来,英武的墨涅拉奥斯曾多次

在我们家里对他非常殷勤地款待。

[2]伊利亚特23卷中,伊多墨纽斯与小埃阿斯为战车比赛中领先者的身份爆发争论并一度试图请阿伽门农担任赌约的见证人,不过后世为伊多墨纽斯创作的结局为他的性格添上了更多的悲剧色彩,莫扎特甚至以他的结局为题创作了一部歌剧。个人此前也围绕此事件创作了同人,点此围观

[3]迈锡尼和刻法勒尼亚都有一位名叫欧律巴特斯(Eurybates)的传令官。

[4]和近东国家不同,迈锡尼泥板直接晾干而不烧制,所以出土泥板文献大部分来自恰好遭遇火灾的遗址。此处进行了浪漫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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