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但他终将死去

奥德修斯×阿伽门农

内含阿伽门农娘化

与 

(大概是)迈锡尼史实和荷马社会混搭

 

 

利剑被熔铸为犁,当下在北方告急信的催逼下再次经由工匠之手,打造为杀人的锋刃。大麦由预备前往小亚细亚的航船中卸下交还到农人手中,多年后又被陈入谷仓,等待不知何时降临的围攻。自黑壳船舱中取出的、洋溢着异域风情的战利品并没有如多数人所预料的那般,随着君主的死亡被封入墓井。它们被贱卖到埃及和赫梯,以换取东方大国的盟约和支援。

奥德修斯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镂花胸针,这份来自伊利昂的战利品早在奥德修斯姗姗归返前十一年就到达伊塔卡,被佩涅洛佩戴在胸前。尽管在特勒玛科斯已与波吕卡丝特育有一子的当下,奥德修斯已从伊塔卡王座上退位,但作为国王的父母,他和佩涅洛佩仍想替爱子分担些什么。于是,这枚胸针连同许多其他饰品就被列在了伊塔卡送往西顿的货物清单上。

奥德修斯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尽力地清洁一枚胸针——即便是他也不能从腓尼基人手中占到半个明那的便宜,至少不是靠提高商品卖相这种方式。身后的佩涅洛佩早已熟睡,手里攥着奥德修斯为她雕刻的木质胸针替代品。奥德修斯打算第二天送走这批饰品时再安慰佩涅洛佩几句,说“十多年了,我也想看你换个风格啊”什么的。

究竟为何,要在明灭的烛火下凝视一枚小小的胸针呢。说到底,这究竟是怎样一枚胸针呢?曾口述过十年漂泊经历的他,事到如今也无法自诩记忆力超群了。你获得它是在战争第九年?——佩涅洛佩是这样说的。你是在何处得到它的?——从雕刻的风格看,伊利昂的可能性大于吕尔涅索斯。你是凭什么获得它的?——毕竟并非什么联军的壁垒,只能是战斗告一段落后从瓦纳克斯那里分来的。瓦纳克斯吗?她当时称赞了你的何种功绩,又发表了怎样的演说辞呢?奥德修斯说不清。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有关瓦纳克斯的记忆已经被稀释了。调酒杯中倒入了太多的蜂蜜与水,葡萄酒液却再未流入涓滴。在战争的第十年,他自以为已将对瓦纳克斯的赞叹、期待与忧虑铭记于心。遗憾的是那些曾经鲜活的句子并未被刻写在泥板上,亦未被连缀成韵文传唱。它们被温柔的西风裹挟着,散逸到不知何处了。

冲淡那些记忆的是伊塔卡温馨的日常。与佩涅洛佩新婚燕尔的记忆有妻子帮他怀念,与特勒玛科斯并肩而战的记忆有儿子帮他铭记,他们一起目睹金属变为武器再变为农具复变为武器,谷种长成麦苗结出麦粒复变为谷种,这些珍贵的回忆他今生不可能忘记。那么,那位将这枚胸针分配给他的瓦纳克斯呢,那个如今仍徘徊在那恒久常青草原的人呢?只要奥德修斯一息尚存,这些同样珍贵的记忆就会被不断遗弃吧。

可他终将死去。

Fin.

大约一年前在lof问答区看到了用“可他终将死去”为结尾写cp甜文,本文为当时激情码字的产物,发出来之前试着改过,但还是基本保持了原样同死就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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